作者:正在新聞熱點組
9月4日,網(wǎng)傳有女性求職者6月在BOSS直聘應聘廣州某裝飾公司“前臺”崗位,疑似被要求“陪睡”。
女子應聘前臺崗位,對方稱月薪6000元
聊天記錄顯示,該公司位于廣州市天河區(qū)天河城,薪資六千元,招聘人員解釋前臺工作,需要“偶爾需要一起出去應酬”,還詢問求職者“可以跟不是男朋友以外的做嗎”。
對方詢問求職者“可以跟不是男朋友以外的做嗎”
該名女性求職者告訴《正在新聞》,她已經在BOSS直聘將該公司舉報,但沒有報警。
該公司已被舉報
《正在新聞》多次撥打該公司蘇姓法定代表人電話,無人接聽。
Boss直聘客服人員回復《正在新聞》稱,對于此類情況,平臺是嚴令禁止的。如果出現(xiàn)了此類情況,可以優(yōu)先在平臺進行舉報,會有審核人員進行核實處理,并對對方進行處置。
延伸閱讀
記者去面試"299元1天"的工作 被要求先給600元的餐費
過完春節(jié)返回上海后,重慶小伙譙兵在各大求職平臺投遞簡歷,給自己重新找一份工作。過渡期間,他打算先找一些兼職干干,打打零工。很快,求職平臺上大量的299元一天的工作吸引了他的注意,這些“電影院前臺檢票”“書籍整理營業(yè)員”的工作聽起來很輕松,性價比很高。
可是,在繳納了600元的餐費后,譙兵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輕松又高薪的兼職竟是個“誘餌”,600元的餐費也是捏造出來的收費名目。高薪招工的背后,是層層轉包、層層收錢的勞務中介市場……
今年的全國兩會上,人社部明確表示將支持勞動者多渠道靈活就業(yè),“打零工”正成為緩解就業(yè)壓力的重要就業(yè)形式。但是,零工市場上招工信息真假難辨,求職者被坑后往往維權無門,亟需引起監(jiān)管部門的重視。
工作沒見著,先付了盒飯錢
根據(jù)譙兵提供的信息,記者前往“58同城”和“智聯(lián)招聘”兩個平臺上物色兼職工作。以58同城網(wǎng)為例,打開網(wǎng)站“招聘”版塊,點擊“找兼職”頁面,網(wǎng)站主動推送了大量標注有“熱門”和“最新”標簽的兼職招工信息。記者瀏覽了一下,提供的都是電影院檢票、電影院3D眼鏡發(fā)放、娃娃店理貨、水果店貼標簽、書店整理書籍、商場發(fā)放小禮品等輕松無門檻的工作。招工區(qū)域遍布上海各地,日薪清一色都是299元一天。
點擊58同城“找兼職”頁面,網(wǎng)站主動推送了大量標注有“熱門”和“最新”標簽的兼職招工信息,日薪清一色都是299元1天
圖為“電影院驗票”兼職的招工頁面,工作區(qū)域遍布上海各地,僅需工作4小時就能拿到299元一天的薪酬
但令人不解的是:盡管提供的是上海的崗位,但招工方清一色都是湖北、湖南、廣東、浙江、重慶等外地的企業(yè)。其實,接下來的過程中處處充滿類似的反常之處,但求職者此時往往盯住299元的日結薪水而無暇顧及。
盡管提供的是上海的崗位,但招工方清一色都是湖北、湖南、廣東、浙江、重慶等外地的企業(yè)
記者點擊“申請職位”,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很快,自稱是某上海一傳媒公司負責人的“白經理”和“沈經理”都主動添加了記者的微信,發(fā)來了面試通知,要求記者前往曹楊路505號4A9室參加面試。
記者收到的面試通知
3月25日上午,記者來到曹楊路505號尚城國際大廈。原本的407室,玻璃門上貼了手寫的“4A9”大字,被人為改成了“4A9室”。門口沒有公司銘牌,推門入內,前臺處的中年男子向記者確認面試通知后,遞來一張表格,要求記者先填表。這是一間上下兩層的工作室,底層擺放了大量桌椅,記者到達時已有七八人散坐著,看起來都是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他們已經填完了表格,在等待面試。
曹楊路505號4A9室,圖為兩名求職人員正入內參加面試
勾選了100元至400元不等薪酬的“現(xiàn)場類”工作作為求職意向后,記者將表格交還前臺等待“叫號”。陸續(xù)有人推門來面試,底樓一度有多達10多人坐著面面相覷。“手機尾號6071”,很快輪到了記者。二樓被分隔成了四五個小房間,求職者一一被領入小房間單獨面試,記者被帶入最里側的一間面試。
“工作主要是做店鋪、會展、充場、禮儀,店鋪主要有電影院、圖書館。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不要擔心不會做”“我會通過微信每天向你推薦10到30個工作,可以就近自由選擇,想做哪個都可以”“一天下來掙個兩三百沒有問題,做一天結一天”……對方稱姓崔,所謂的面試只是單方面的介紹,說了沒幾句,崔某話鋒一轉,要求記者要預先支付每次兼職工作中的“兩頓餐費”以及“服裝、道具和飲用水”費用共30元,且至少需要預付20次600元。一番討價還價后,崔某同意先付7次200元,“做得好再續(xù)”。
崔某掏出收款碼,掃碼顯示收款方是“上海魏謹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支付200元后,對方又掏出一份“《合作協(xié)議》”,聲稱要為記者提供保障。協(xié)議上,記者支付的200元“名頭”變成了“經紀管理服務費”,而簽約方則搖身一變成“上海瓚蒲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算上此前招工的和通知面試的,先后已出現(xiàn)了4家公司。
圖為記者的付款記錄,收款方是“上海魏謹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圖為記者支付200元后簽訂的“《合作協(xié)議》”,協(xié)議上,記者支付的200元“名頭”變成了“經紀管理服務費”,而簽約方則搖身一變成“上海瓚蒲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付好錢,崔某稱要等到晚上7時才會向記者開放朋友圈,工作則發(fā)布在朋友圈中。為何當場不能開放?崔某給出的理由是要等將記者的信息錄入系統(tǒng)。
實則是倒了好幾手的“苦活”
據(jù)“12345”和“12333”兩個投訴渠道統(tǒng)計,僅今年1月以來,涉及“曹楊路505號4A9室”的求職投訴就多達19起。求職者們給出的投訴理由,集中于“與承諾嚴重不符”“不給工作也不退還費用”等等。
高薪兼職真的存在嗎?3月25日晚上7時,記者打開崔某的朋友圈,乍一看當天他確實發(fā)布了多達20余條的用工信息。不過細看讓人大失所望,絕大部分工作薪水只有幾十元到100多元一天,內容也遠比電影院檢票要累得多,大多為展會引導人員、活動協(xié)助人員、宣傳冊派發(fā)、組織開展調查問卷等等,上班地點也多集中于郊區(qū)。如某酒店展需要向觀眾開展現(xiàn)場的問卷調查,一天需做滿50份才能拿到180元報酬……
崔某發(fā)布的工作
記者連續(xù)多日關注崔某的朋友圈,并未看到此前承諾的電影院檢票員之類的兼職工作!案咝降募媛毦烤褂袥]有?”崔某發(fā)來一則日結350元的“兼職”信息,內容是需要記者拿著身份證前往御橋地鐵站附近為三大通信運營商刷指標新辦手機卡,辦足每個運營商5張實名制手機卡,方能獲得350元。“這不就是造假刷單,哪里是兼職?”面對記者的質問,對方不置可否,未予回應。
不僅如此,記者留意到,崔某發(fā)布的每一條兼職信息后方,均另附有招工人的聯(lián)系方式。這些人與崔某是什么關系?記者撥打了多名招工者的電話,他們均向記者確認招兼職是屬實的,也確實通過很多合作渠道在招人,崔某是“合作者”之一,是負責向他們推送人頭的。
記者輾轉聯(lián)系到了其中一名愿意透露實情的招工者虞某,他告訴記者:網(wǎng)上可以輕易找到一些兼職群和招工者的微信號,這些兼職招工信息基本是公開的,不需要任何成本就能獲得。事實上,輕松又賺錢的工作從來不缺人,剩下來的工作大多是“苦力活”,誰能提供兼職者,便可以從報酬中抽成賺取差價,因此兼職信息往往被層層轉發(fā),報酬則越壓越低。崔某只是將一些群里看到的招工信息“轉發(fā)”到了自己朋友圈,并沒有針對性的安排和推薦。但當記者提及為此交了“餐水服裝費”時,對方否認收費,稱兼職工作基本都是“包水飯”的,并稱誰收的去找誰。
至此,網(wǎng)上這些兼職招工的套路清晰了:虛構并不存在的高薪兼職,將其作為誘餌將求職者吸引過來,進而捏造“餐水服裝”等由頭收取費用,隨后用公開的兼職招工信息來應付求職者。
靈活就業(yè)走紅,監(jiān)管與時俱進了嗎?
近年來,“打零工”這種就業(yè)形式變得越來越常見,需求也越來越大。各地也正大力推進零工市場的建設,多渠道拓寬就業(yè)空間。但是,零工市場上招工信息真假難辨,虛假的信息往往“先聲奪人”:記者在58同城網(wǎng)上看到,隨機點開的一條“電影院檢票員”招工信息頁面就顯示,瀏覽量已達數(shù)千次,已有逾400人申請職位。
58同城網(wǎng)上,求職頁面均有上述提醒,但收效甚微
不僅如此,上述招工套路也由來已久。搜索“曹楊路505號”這個地址,搜索結果反饋,早在2018年,就已有求職者留言稱在11樓的一間辦公室處應聘兼職工作上當。據(jù)求職者回憶,當時這里招聘的兼職工作是“畫冊分類”“婚禮協(xié)助”等,收費名目也是“伙食費”。且從求職者提供的面試通知話術來看,如今“4A9室”的這波人極可能就與當初11樓的是同一批。
搜索“曹楊路505號”這個地址,搜索結果反饋,早在2018年,就已有求職者留言稱在11樓的一間辦公室處應聘兼職工作上當
“套路”存在這么久,為何未予監(jiān)管處置?記者聯(lián)系了普陀區(q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執(zhí)法大隊。大隊一名負責人介紹,對于曹楊路505號內的兼職招工方已多次上門調查,執(zhí)法上確實存在一些難處。
一方面,執(zhí)法部門難以固定企業(yè)提供虛假就業(yè)信息的證據(jù)。據(jù)查,曹楊路505號4A9室的注冊企業(yè)是“上海永騁展覽展示有限公司”,具有職業(yè)中介資質。但是,在各大平臺發(fā)布招工信息、發(fā)送面試短信、收取費用以及簽約蓋章的主體都是不同的公司,且表面上均與永騁無關,這顯然是為了逃避監(jiān)管而進行的“切割”;另一方面,按照目前的法律,兼職用工并不屬于建立勞動合同關系。加上雙方以“合作協(xié)議”或“非職業(yè)人士合作協(xié)議”等名義簽訂的合同中,也無“介紹工作”等字眼。因此,難以界定為是職業(yè)介紹行為,收取的費用也無法定義為“因求職而收取的押金”。無法套用現(xiàn)有法規(guī)為求職者維權。
眼下正是求職高峰,普陀區(q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執(zhí)法大隊表示,計劃采取在樓宇內設立警示牌進行宣傳、屬地街道派人進行固守對求職人員進行告知、聯(lián)合市場監(jiān)管等部門約談企業(yè)要求其依法依規(guī)經營等措施,來維護求職者的權益。
但專家認為,上述措施均“治標不治本”。眼下靈活就業(yè)市場越來越大,應盡快在法律層面明確靈活就業(yè)的性質,明確是否適用勞動爭議的相關法律法規(guī),以便監(jiān)管能夠及時跟進。
此外,有專家指出,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相關企業(yè)在求職平臺發(fā)布虛構的招工信息招攬求職者應聘,已涉嫌“非法收集使用他人個人信息”,相關部門也可以介入予以懲處。
以上文章轉載自互聯(lián)網(wǎng),版權歸原創(chuàng)者所有。如有來源標注錯誤或者侵權,請聯(lián)系我們,我們將及時處理。
|